顺治十一年三月初三。这几天天气渐渐转暖,骄阳如火灿烂得睁不开眼。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黎明黑夜融尽寒冷。“姑娘,该用早膳了,待会儿奴婢为您梳妆”回首看着高挑的身影在忙里忙外打理着一切。削肩细腰,腮凝新粉,唇红齿白,一对横眉目若春山,水灵清澈的眼睛里总有抹不去的哀愁,她应比我小一两岁罢。
坐在梳妆台前任莫伊用纤巧的手为我盘发梳髻。玲珑珠玉,步摇金簪。“姑娘,是要残红翠袖还是流光映月?”
流光映月?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还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晏几道的《鹧鸪天》里的一句诗,懵懂了多少人。作品以时为序,上片回忆当年初次相逢,一见钟情,尽欢尽兴的情景,恋人玉手捧杯,殷勤劝酒,是那么地温柔美丽和多情。当时词人心情兴奋,喝得醉醺醺。从月上柳梢的傍晚时分开始,到月亮升至中天的深夜,一直到月亮落下西山时分的黎明,他们尽情地跳舞歌唱,筋疲力尽,彻夜不眠,以至连手中的桃花扇再也无力摇动。下片写别后思念之深与再逢惊疑之状。作者以自述的方式,吐露了自从分别之后的思念,初遇的情景时常浮现眼前。有多少回自己在睡梦里与恋人欢聚相见。今天真得重逢了,却又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所以点亮银灯,一次又一次地照看,唯恐还是在睡梦里相见,相逢还是在梦里一般。
莫伊着手为我涂眼描眉,小兰则把首饰盒中的首饰分别别在一个相应的位置上。看着镜中那个贵气奢华、质雅高贵的自己,有须弥的发愣。
“姑娘本来就是美人儿,现在稍稍打扮当真是美若天仙,将来定能坐上皇后之位。”不管在哪里,都有人称赞我的美貌,听到耳朵都已经麻木,已经分不清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为谋得利益而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诱惑,有太多吧比表面更注重的东西值得让人去争取,无论是在鱼目混珠的繁杂的商场上,还是在追求功名利禄的官场仕途,只要巧言令色奉承几句,见风使舵就能让人心花怒放,从而得到想要得到的。
不出半个时辰,莫伊已经为我梳妆完毕,小兰细心傅粉施朱,挑选了一件淡橘色的旗装让我穿上,看起来散发着一种庄重贵气而又不失淡雅清俗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