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人到了
- 分类: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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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0-12-20
“王爷,你要找的人到了。”“请进来吧。”冯钰笙手里端着面具,注视着走进来的几位老人。“这面具是谁做的?”“回王爷,是草民。”“有个唱俗戏的戏班子昨个儿进城了,说是要唱一出新戏,刚巧要用几个画得精美的面具。”“被王爷看重是草民的荣幸,不知王爷要什么样式?”冯钰笙思索片刻,似是在回忆些什么,“虎豹龙蛇,猫狗兔鸡。”“王爷这是何意?”陆衍疑惑,“您是想诈他们出来吗?”“并不一定要如此,我只是给他们安排了一场好戏。”“也亏得经过上次的纸鸢流火,又被蝶衣镇完备的防守击退数次,南蛮们才算是消停些,我们也好腾出手解决内患。”“这也算不得是内患,景行兄,真正的内患分明是在朝堂上呆着呢。”“哈哈哈……王爷说得对,是陆某太愚笨了。”
虽临近节日,巴陵郡的街道上仍旧是冷冷清清的,连一盏多余的花灯都是没有的,城中央的戏台上新来的戏班子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坐了些农闲时无事干的青壮年,冯钰笙坐在旁边稍高的酒楼上,用筷子夹着脆皮花生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台上忽地舞出一群带着面具的戏子,这是戏中给农夫老娘看病的大夫。故事所述大致如此:从前有一位农夫,他的老娘生病,村中的几个庸医为老娘看病,农夫倾尽家产,被庸医诓骗,老娘未曾治得好,走了。台上一转场,便是多年之后,农夫的婆娘难产,农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信不过大夫,可仍旧是请了大夫,谁知大夫依然未曾就回农夫的婆娘,留下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儿就命丧黄泉。又是一晃几十年,农夫得了病,儿子要给他请大夫,可农夫始终不愿意,他早已经不相信这个世上的大夫,觉得大夫根本治不好人身上的百般苦楚,正当这时,屋外走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在农夫儿子的恳求下为农夫施针,不出三日,竟真的将农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临走前和农夫道:“这世上有千般人,好的有,坏的更多。医者但凡怀着一颗仁心,总会尽人事。人活着,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你能做到,其实只是怀揣着希望,尝试着再去相信,万一他真是你值得相信的人呢?总有办法能够验证的。”
冯钰笙仰头饮尽杯底的酒,抬眸看向戏台,带着面具的戏子正在谢幕,台下一击清脆而又突兀的掌声响起,惊起一阵热烈的回应。
冯钰笙和陆衍走在巴陵郡清冷的长街上,忽然一个不及腰高的孩子一头扎进冯钰笙怀中,将一叠被红纸包好的物件塞到他手里,飞也似的跑了。
“欸……”陆衍想要叫住他,可孩子跑得实在太快,他又唤了几声都不见应答。冯钰笙的立在原地痴痴笑出声,陆衍回头看去,红色的纸包里放了几块点红的月饼。远处的房门口,一盏盏花灯被挑起,扎在门前的横梁上。
这万家的灯火,是值得守护的。
临近中秋节的时候,冯钰笙往营地里送来了一些百姓养的家禽,只说要犒军。林轻屿和冯钰簏倒是会意地笑了,“看来城中官民鱼水一家亲指日可待了。”
不同于北方,南方的秋天寒意还没有那么重。两个士兵一边清点着家禽,一边闲聊着。“你瞧这老母鸡多肥啊,不知道火夫会怎么做着吃。”“哈哈哈,你就知道吃,到时候南蛮子忽然冲进来,你连一口都吃不上。”“不会吧,我还以为这一次大概能好好过个中秋了。”“但愿能啊,我们也好歇会儿。”“哎……你想家吗,我已经三五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我姐怎么样了,上次见她就气色不大好。”“别说了,我也一直都在南边。不过你听说了吗?当今圣上要封我们三王爷为镇南王了。”“镇南王有什么可高兴的,代代镇南王都战死沙场,这个称号一点都不吉利。”
“两人在聊什么呢?我今个儿和火夫说了,给你们做个绿笋老鸭汤。”冯淰琴正在策马巡营,火红的衣袍刚好与她英姿飒爽的气质相符。“长公……公主。”两位士卒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