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虞正在拉帐篷拉链的手顿了一下,后来放慢了速度,害怕再惹了谢渡丘不快。
背对着他躺下的谢渡丘心里更堵了。
谢渡丘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起了谷雨在盛纳耳旁温热的呼吸,她的手指纤细,松松握着他的,柔软温暖的胸脯贴在他的肩胛骨上,像是利刃和湖水相遇,软了一柄化骨刀,也搅动盛纳的心。
谷雨撑着伞站在画室外,大雨滂沱,脏污的雨水漫上来淹过她穿着的驼色高跟鞋。
声音透过雨雾传过来闷闷的:“盛纳,你不是小孩子了,你20岁了,偷我未婚夫的车这种事还能干多久,这是我最后一次去派出所带你出来,你走吧,你只交了给我3年的学费,我不想为你的一生负责,各走各路吧。”
盛纳耷拉着肩膀站在雨中,谷雨毫无动容,伞撑得直直的,一点儿都没有向他倾斜的意思。他穿着的墨绿色毛衣下摆脱了线,又在奔跑中被扯开一大块,露出里面泛黄的白色T恤来,显得既难堪又落魄。
他终于拖着脚步离开,回到租住的地下室里,没有光,全是湿漉漉的霉味,房间又小又窄,墙上挂着许多画,都是素描,都是不同角度的谷雨。
尚未画完的一幅还在画架上,有一双温柔明亮的眸子,因常年微笑眼角甚至有了细纹。
盛纳扑倒脏兮兮的衣服堆里,旁边有一箱廉价的酒,他一口气就灌下去了一瓶,双眼模糊起来,胃里也翻江倒海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