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意外地暖了起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人也觉得精神很多,当然,这也只是妙可一个人的感觉。
对镜梳妆,妙可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对于她来说,君上就像是此刻挂在头顶的太阳,你能看得到他、感受到他的光芒,甚至偶尔也能分的他的一丝温暖,而自己却是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从来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也能与他比肩。
妙灵在身后苦涩地笑着,为她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没有想到,这丫头的这一次坚持果真是对的呢,自己是不是太过怯懦了。
早已习惯了帮人梳理青丝,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帮自己梳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妙可露出一个娇媚的笑脸,整颗心都被一种异样的虚荣感给包围了,当看见妙灵嘴角的苦涩,一时间竟有些忘乎所以:“灵姐姐,我道你是何故不让我去,原来你是害怕我会当上王妃,你瞧瞧,最终还是给我当上了,还是君上亲口允诺的呢。你当时说什么帮我照顾娘亲和弟弟,恐怕也是故意的吧?”
妙灵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泪水没有忍住,一下子夺眶而出:“可儿,你这是在说什么,你知道么?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自私的想法,当时拦你也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为何要这么污蔑于我!”
妙可似是还嫌不够,摆摆手,让一旁的侍婢们停下来退开,转过脸来,笑得让人如置冰窖:“可不是、我可是把我的灵姐姐给污蔑了呢!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么?凭什么你在外面候着国师,却让我进去顶撞君上,你知不知道,从那以后,我是多么害怕君上会厌恶我!每天晚上,当我在进入睡梦之前,想起君上那张清俊的脸时,我是多么的懊悔,可是你却什么也不知道,你还是依旧在享受着君上的夸赞,什么功劳都是你一个人得,什么荣耀也都是你的,那么我做的呢?我做的就应该被视而不见么?如果君上若是能像对你一样对我,我试问我可以做得比你好!呵呵,不过呢,也是呢,今后我是妃子你是婢女,你如何与我争?你说你是为我好,好,我就姑且信你,可是你扪心自问,可曾有想过、可曾担忧过,若是君上因此而待我比从前好?”
似乎埋在心里多年的积怨,此刻全部宣泄了出来,俏媚的脸上,此刻满是怨意,是的,她恨,恨面前这个假仁假义的女子,当君上在夸赞她贤惠的时候,她可曾替自己说过半句好话,只是一而再地虚假地笑着说什么“君上谬赞了”、“谢君上的赞辞”,呵,你能应付自如,难道没有我妙可的帮助么?枉我曾经那么信任地待你、把你当做好姐妹啊!
妙灵凄然一笑,似是不相信,自己竟让自己这么多年疼爱的好妹妹如此深深地怨恨着自己,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声音已是艰难:“你当真一直是这么想的么?八年前,我并不曾想过君上会为难与你,若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你进去,我宁愿那是我自己......”
“够了!”妙可伸出食指,直指妙灵,嘴角满是嘲弄,“你究竟还要演到几时?宁愿是你自己,是啊,我们那时若是换过来,现在说不定此刻、凤冠霞帔的便是你了,真是痴人说梦!”
妙灵咬着唇,正要驳回去,便听见门外尖细的一声:“妙可姑娘准备好了么,君上在宣起殿等着呢!”
“是高公公吧?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