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各种数落是家常便饭，她也习以为常。最主要的问题是家里经济太拮据了，家里柴米不需要花钱买，但是其他的费用都要支出，还有水费电费行李还有孩子的日用开支。家里还老来一些讨债的，家里浇地从85年到94年欠十一年500.什么公公在信用社贷款欠900元欠了五年，还有电费从88年到94年一直没交过也欠了几百元。他们就一直欠着，来人要钱婆婆说没钱家里负担重。等有钱了再付，一次次把来人打发走了。他们一壶油吃几个月，炒菜时婆婆会看着她倒油。倒得多了就会数落：“你败家啊，光知道吃啊怎么过日子啊？”舒彤就想婆婆家原来靠借贷过日子啊，就觉得脸上很无光，借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拿什么去赚钱呢？钱钱钱成了舒彤在干旱中盼望的甘霖。公公爱种菜地里长着各种各样时令的蔬菜，却没卖过都自己吃吃不完就老在地里了。邻居就分着吃，舒彤就让公公把菜地里的韭菜，小白菜割下来用框装好，拉个架子车到小镇集市里去卖。开始她很不好意思，但想想许多名人富豪不都是从小事做起的吗？美国百货大王梅西，曾经就开了个很小的小杂货铺子，后来到位于曼哈顿中心地区的世界上最大的百货商店之一的梅西公司舒彤想我现在就是先做小的，没准我以后也是百万富姐，富人不是天生下来就是富人。再说她出去卖菜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电视剧里的阿信还推着小车子吧儿子放在笑推车里卖鱼沿街叫卖，最后成为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她是凭自己的劳动赚钱。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舒彤到了小镇子，彤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她甜美的声音和较好的面容，在小镇上那么多的小摊贩她就成了一大亮点。她用那甜甜的嗓音喊道：“卖菜了，卖菜，看看我刚从地里割的蔬菜。韭菜白菜都是二毛钱一斤，便宜啊。好吃不贵营养丰富，多吃蔬菜身体好。”于是她的架子车旁就聚满了人，有人问：“闺女，你声音咋这么好听呢？象播音员。”“女子，你长得这么好看像个电影明星一样，怎么会卖菜呢？你不像是卖菜的呢？”舒彤就笑道：“我是城里来的体验农村生活的呢？”“怪不得呢？就说咱这土疙瘩地方还能飞出像你这样的金凤凰呢？一看就不是咱这里的土包子。”舒彤听着赞美很受用心里像开了朵幸福花，卖菜也从容了许多。她始终嘴边带着笑给装菜，称菜，收钱嫣然成了一个行家。这时有机关单位的人来买菜，和舒彤讨价还价一斤便宜两分钱舒彤的菜全要了。舒彤卖完了一共卖了十二元五角像个凯旋的战士，拉着空空的架子车打道回府。心里就有了新思路，她不用一斤一斤的卖了，她把菜可以直接给机关食堂，学校送既省时又省力。可以节省时间回家看看宝贝儿子，她知道儿子交给婆婆看一定又会没完没了的数落她。果然刚进门婆婆就劈头盖脸的正面迎上来并把儿子狠狠的塞给她，婆婆就开始唠叨：“一半天了把娃塞给我，一会哭一会闹得。以后你别出去了，娃把我劳累死了。”舒彤接过儿子哄着，说：“以后我能赚钱了，卖点菜可以补贴点家用。你老就帮我看看孩子就辛苦你了”婆婆语气和缓脸依然拉老长的哼了一声：“没办法啊。我的罪噢，谁让我是他婆呢？”不再说话了。舒彤想钱能使鬼推磨，自己的钱却不能换来婆婆的笑脸。
　　卖菜初告大捷舒彤很高兴，卖完菜已是中午时分肚子早已饥肠辘辘的响了。她看见凉皮摊就花了五角钱买了一碟面皮吃了，那面皮筋斗，柔软，醇香，酸辣可口，真香啊。舒彤上学时经常吃面皮当正餐，可结婚后吃碗面皮都成了奢侈的享受。又花两元钱买了一斤肉，因为饭桌上从未见过肉。她要为大家改善一下回到家里把剩下的钱交到婆婆手里，婆婆却没一点笑意却数落她不会过日子就知道吃又不是过节过年的，割什么肉，手上有点钱就烧包。舒彤心里想我好心好意为大家改善生活，却被如此数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更可气的是她那天在街道上吃面皮被邻居看到，居然闲聊时嘴长的告诉婆婆。婆婆就义正言辞的教训她：“家里放着好好的饭不吃，要在街道上买着吃啊，怎么养成好吃懒做的毛病呢？”舒彤觉得媳妇在这个家没有任何的权利和自由，花两元五角的钱都被视为大逆不道，她憋屈的心痛。她把卖菜的钱交给婆婆，婆婆三天两头去教堂来回搭车。给教堂捐钱家里收水电费来她不给拿一分，叫舒彤付。舒彤说我把卖的钱都交给你了啊，婆婆就开箱子拿钱，把箱盖摔得噼噼啪啪得响。嘴里还叹息：“这家都挤兑我啊，问我要钱真过不到一起了。”舒彤想婆婆是给她钱可以。让他出钱他就气急败坏。只能进不能出啊。
　　没几天舒彤卖完了家里的菜就去和邻居商量，给邻居家菜每斤菜一毛钱一斤，然后去卖两毛钱一斤。村民种的菜本来就是自己吃，他们珍惜土地本来都种的粮食只是利用地头种点菜。都没有太多的菜去卖，没几天就卖完了。舒彤的卖菜生涯又打上了句号，但一心想着债务还没还心里又压了块重重的石头。周末一天志军回来了，志军说他在的五交化公司抵账回来一批肥皂，但积压库房时间太长了都缩小变形了。在城里卖不出去，舒彤说：“你回去去看还能不能用，能不能洗干净衣服。不行和你们老板商量一下能不能拉回咱们这卖，农村人不讲究，只要便宜适用就可以。志军就回城和老板商量，老板居然同意了五交化老板给他算了3毛钱一块钱卖完付钱，。志军雇了辆车拉回一卡车的肥皂，舒彤又可以去小镇做生意了。她用骑着自己家里那辆到处都响唯独铃铛不响的自行车用箱子驮了满满一大箱肥皂到集市上去卖。因为便宜村民走到舒彤摊前都会捎上几块，但是零售耗时又卖不出去多少。舒彤觉得这样零售太慢就去县城各商店推销，她每一块加一毛钱有些零售商很乐意接受。周围小镇她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跑着她想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着市场，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照顾儿子林楠。她知道婆婆带孩子没有耐心，孩子不哭不闹能帮着看会，一哭闹她就厌烦了，到了年底她把肥皂也就卖了一半了。也卖出了近万元钱，她用卖了的钱还了些小帐还盈余了六千块钱。婆婆就开始喊叫要盖房，农村盖房是头等大事需要一万多块钱才能盖普通的房子。盖房成了许多家庭终身的奋斗目标，舒彤卖的肥皂的钱还完钱后连本钱都不够付。可是婆婆吵闹着必须盖房，家里也得确实紧张过年过节，志玲，志文，志刚回来都没处住，都挤在父母的大烧炕上。志玲还带着三岁的儿子都挤在烧炕上，，大年三十志军回来。志文放假也回来，志玲带着儿子回来，志气文和志刚只有到外面借宿。对着怒气冲冲地对妈妈喊叫，家里怎么不盖房。婆婆非常怜爱自己的儿子女儿恨不能马上就给儿女们盖起来。可是盖房需要钱啊，卖了肥皂本钱要归还，还欠志秀姐帮着借的一万多块钱没还。家里的开支也不能少，别人都沉侵在过年的喜悦之中。舒彤却沉甸甸的，年难过，过年难，年年难过年年过。舒彤真正体会到贫寒夫妻百事哀，大年三十志军回来。婆婆和志军舒彤商量用命令的口吻说让盖房，志军说手头没钱。婆婆说那么多肥皂还没钱，把你们养大翅膀硬了。志军就辩解：“咱把利润的四千元都用在还账和日常开销上了，剩下的是本钱要给公司交账的。”婆婆却气愤而激动的说：“我把你们养大容易吗？让你们拿钱盖房就这么难偿吗？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媳妇卖的钱也不交到我手上，这个家还过啥，和媳妇你们都滚出这个家去。有本事自己单领过去。”婆婆说的声泪俱下，舒彤听的脸一会白一会红。舒彤想孩子再大点就可以上幼儿园，自己就可以找份工作或在城里做生意。那时就不用天天面对婆婆的严酷和跋扈，可是才相处一年，婆婆就想把自己轰出去，还是在大年三十。婆婆口口声声说她是信基督的人，对媳妇比对自己女儿好。她像奴隶一样的伺候可是媳妇不孝顺，有过年来的亲戚婆婆人来疯一样会痛彻心扉的痛述儿媳妇如云英的种种不是。说云英如何懒如何懒，舒彤有钱不给家里花。还喜欢和她顶嘴，亲戚听了都笑笑。因不关自己的事就当听故事，女儿志玲听了就帮她妈妈出气把云英教训一顿。这个从农村走出去的大学生做着企业政工干部，做起思想工作更是一套一套的。对舒彤说：“你看咱妈一天到晚忙到头给你们过光景，带孩子，任劳任怨的。可你们怎么能不孝顺老人呢？你也读过书呢，那孝顺口诀：父母恩情似海浪，人生莫忘父母恩。生儿育女循环理，世代相传自古今。为人子女要孝顺，不孝之人罪逆天。马尚知哺育恩，你说你这样不孝顺老人天理难容，走哪都说不过去。“志玲冷邦邦的话语想寒冬中砸在脸上冰雹，又冷又疼。心中的委屈憋在心里无处述说，婆婆就在志玲面前述说舒彤的种种不是：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嘴馋爱买肉吃，家里饭不吃到街上吃面皮，放着母乳不给孩子吃花钱给孩子买奶粉吃，婆婆还眼泪汪汪的每次数落她。志军却一句不为自己辩解，不辩解也就罢了。每次自己伤心难过志军却不知道给自己一点安慰。她偶尔述述苦志军却说：”别说我妈和我姐她们是为你好，再说那是你自己没本事。你看我姐给家里一点钱就挂在嘴上，夸自己，回来什么也不用干，我妈把她当皇上敬，我妈就喜欢卖嘴皮子的。舒彤对丈夫的冷漠更是绝望，她是因为他才来到这个家要面对这么多人。你一天不会说个奉承话，一天到晚光知道闷头也不知道表劲傻干，花了钱别人说咱没花一分钱干了再多的活，人家只盯着你没干的那些，只知道傻花钱给家里添置东西。娶了你这么个媳妇一点心眼都没有，我在家地位一落千丈。丈夫志军的冷漠让她绝望。她就辩解道：“我是媳妇，你姐是女儿，你妈妈当然另眼相看，我即使是做得再好你妈还是挑剔我。我是因为你才来到你家的，我觉得我对得起你家每个人了，我在家做那么多，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你妈说我啥都没干，大家都认为啥都没干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家所有人都喜欢听你妈的一面之词。你妈口口声声说她是一个基督教徒自己多么多么的好，为什么就容不下媳妇？”这是他们的争吵内容，每次争吵完，舒彤的心就仿佛遇上三九天。多么冷酷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