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始祖该隐,在沉睡七百年后终于醒来,却因饥饿和情绪失控而导致力量暴走,开始摧毁自己沉睡的这座宫殿。
地面上满是巨大狰狞的裂缝,仿佛要吞噬这里一般,结界里,因为该隐仅存的的意志还勉强维持着风平浪静;结界外却是惊涛骇浪,“轰隆!”地面的裂缝中竟然腾起了黑色的火焰!“地狱之火!”乔凡尼亲王一面同众神将和闻讯赶来的血族长老一起结起一道屏障以作自保,一面紧张地看着结界内的状况,一见此火顿时大惊失色,手印差点没结稳,结界随之一晃。“稳定心神。”见状,看起来年纪最小但不失稳重的玄武向他沉声道。“是。”乔凡尼亲王一惊,不再看那边,专心加固屏障。
“隐!不要逞强!冷静下来!”雪蔷迅速接近该隐,一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行!”该隐虽然失控,但他的潜意识里仍然不愿伤害眼前的少女,拼命想远离。可雪蔷牢牢的拽着他不撒手,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头按向自己流血的颈侧:“你想让我背上毁掉你的罪名,永远被血族追杀吗?!我知道你不愿意伤我,可现在这种状况下你吸点血算什么伤害?我没那么弱,事情要分轻重缓急的好不好!你这个笨蛋!”该隐闻着少女温暖芬芳的鲜血香气,本能终于占了上风,他停止了挣扎,嘴里缓缓伸出小小的獠牙,张口咬下。雪蔷觉得颈间微痛,有凉凉的尖锐没入自己的动脉。她微微松手,该隐却立刻紧紧拥住她,近乎贪婪地吮吸着甜美的血液。雪蔷微微怔住,忽然笑了,然后重新伸手环住他。
结界里的风不知何时停了,相拥的少年和少女美好得像一个传说,他月白色的长发与她黑色的长发有几缕缠绕在一起,温凉的夕晖从破碎的窗台透进来,温暖着一地残墟。有微暖的液体自颈间滑落,是自己的血吧。雪蔷想着,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中地面的火焰与裂缝已经消失,宫殿不再摇晃,一切归于平静,大家也都平安无事。“这样……就可以了吧……”雪蔷轻声叹息,回抱该隐的手渐渐无力地松开。“隐,你太贪心啦。真是的,怎么又像小孩子一样啊……”雪蔷抱怨的声音越来越轻,却没有推开该隐,仿佛这样就可以离温暖更近一点。女孩儿慢慢失去了知觉,双手无力地从该隐腰间滑落的一瞬,该隐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变得清明,变回湛蓝的眼瞳里有些怔忪:“璃?”他缓缓转过头,看见闭着双眸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的雪蔷时瞳孔猛地一缩,“璃!你怎么了?!”
“拜您所赐。”一个冰冷中暗蕴怒火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该隐闻声收紧了怀抱她的手,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狭长凤目:“神将青龙?”“劳烦大人还记得在下的名称,青龙真是不胜荣幸。”向来三无的青龙挑起一边眉毛,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和敌意——当然有敌意了,这可是他们家晴明大人最大的情敌,所谓一致对外嘛。“不过不知大人能否先将殿下交还?殿下现在需要治疗和休息。”嘴上还算客气,他下手可不含糊,趁该隐还在愣神时一把将昏迷的雪蔷从他怀中夺过,像保护最重要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动作间的呵护怜惜泄露了他从未表现出的温柔,连带着众人离开宫殿的脚步也刻意放缓。
“该隐大人,”被晾在一边半天插不进话的血族亲王简直要为青龙及时的离去点三十二个赞了,他现在才终于有机会上前,恭敬地施礼,声音里满是无法按捺的兴奋,“您终于醒来了!”该隐回过神来,神色恢复了曾经的波澜不惊,声音淡淡,一如既往,仿佛那漫长的七百年不曾存在过:“嗯,先送客人们离开吧。”“是!”亲王又是一礼,开始指挥手底下的长老们处理各种相关事宜。该隐移开目光,手指一动,将宫殿恢复原貌,连蔷薇花也开得和先前一样灿烂。他感受着胸口的余温,眼中映出一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