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闻言轻轻应了一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嗯的音节。
那道倚在庞大的落地窗前的声影,是颀长清隽的。澄澈的晴空中,白云好像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稀疏的列队就像咖啡里用牛奶镂刻的连绵图案。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环着温热的马克杯,修长到正好能够扣住整个杯身。他的声音是极为平淡的,语气平稳地就像了无生气的机械似的波澜不惊,只是却并不叫人觉得难听:
“我可不想为了你们这些小孩子的把戏赔进我的公司。”
闻言,他嗼然地抬了抬眸,映在深褐色的瞳孔的那点光亮剔透的似琥珀般的晶莹,秀气的眉梢隐现着浓密的黑,坐在旋转椅上,他修长的腿似无处摆放的恣睢。悠悠地开口,却同是不输与他的冰冷:“既然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不赌一下?”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你不怕她因为你摔得粉身碎骨?”那人反问道,从他的口中出来的即使是疑问句也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听不出一点应有的升调。
他随口应了句不怕,而和那张扬的随意的语气截然相反……他的脸上满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彷徨,仿佛有一丝如烟似幻炙热的爱意渺茫地在他琉璃的瞳中浮现,却转瞬即逝。
起身披上顺手挂在旋转椅上的呢绒外套,一步一步踏向聚光灯的步履一致的坚定,他再次熟稔地戴上谦虚有礼的面具,编织一场温柔的假象。
一切又重归以往,销声匿迹。
而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的那人,手中的马克杯却顿时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