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雪,被微风卷了进来,几缕残凉在空中弯弯转转,最终是落在了那瘦骨嶙峋的腕上。
那雪在腕上随风微微颤动,竟停留了些许,才被传来的丁点体温渐渐消华。
昏暗的天牢内,灯火如豆。
这里本就不需要多少光亮,被囚禁在这里之人无一是能活着出去的,光亮如希望,而这里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拍了拍身上残落的浮雪,狱卒提着食盒踏进牢口,外面本是白天,日光却难穿过这铜墙铁壁,“碰”的一声,随着牢门重重关上,外面透得丝缕残阳入内,照到的却只是地面上扬起细碎的微尘。
狱卒一深一浅的行着,在这暗如深渊的天牢内,穿过层层栅栏,听尽无数声冤枉,行至深处,食盒惯性的向前倾倒却又随着狱卒的身体止步不前。
“大人求您帮忙伸冤啊,小的冤枉啊!”狱卒停伫,却是一只极力探出铁栅之外脏如黑炭般的手抓住了他的鞋。
“滚滚滚,进了这天牢还妄想出去,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狱卒朝地上之人啐了一口,嫌恶的将鞋子拔出,临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明天就将你斩了!”
踩着地上之人哀绝痛哭之声继续向那暗中走,狱卒掏出钥匙,打开了天牢最深处的那扇铁门。
“呸呸呸”门被打开的瞬间迎面而来的净是悬浮在空中的微尘,狱卒不禁掩住口鼻向外使劲吐了吐。
牢内灯光极暗,四周无窗皆是硬石冷壁,仅在残破的木桌上设了一方忽明忽暗的残盏,而那灯盏光亮能及之处也仅仅是木桌之面,除去中央这一方光亮,牢中再无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