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薨逝,丧仪繁复,每日有无数人进出找我裁定事项,几乎日日都有各种名目的祭奠要我主持进行,我拖着害喜严重的身子拼力支撑,环佩急得留在宫里半步不敢离开,涵妃虽然尽可能的帮我承担,但是后宫无主,我是身份最高的人,很多事都非我不可。
自是日始陈设仪驾,大殓后灵柩暂停坤裕宫,三日守灵,七日亲贵举哀,十四日行奠礼,至二十一日大殡,梓宫自坤裕宫出,行奉移礼至皇陵。
睿蓉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离去,在文朗的心里戳入了一根刺,他知道原因,却不懂结果,睿蓉要的是文朗身为一个帝王不能给她的,因着这样的不能,她给了他一个永久的遗憾,他不懂她为何狠得下心。
于是文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很沉默,除了朝政,他几乎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往后宫来,每每我去找他,总是问一句,答一句,至多会加一句要我注意身子,在常远说,这已经是破天荒的了。
大殡归来,该是一连数日的祭礼直到除服,我在环佩的强制要求下没有再坚持主事,叫了涵妃和静妃去挑头后面的事,本以为可以歇一下,却不想还没迈进翊仁宫,就有长兴宫那边的人来报,说顺容华临盆已经一日夜,难产生不下来,快不行了。
我听了就是皱眉,却也无法,静妃涵妃她们回宫就奔承先殿去了,后宫里根本没有人,这会儿通知到我这,恐怕是真的不好。
一到长兴宫顺容华的院子里头,太医见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保哪个,我现在一听这个就心慌,头突突的疼,勉强坐了:“怎么总是问这个?又要你们何用!”
自睿蓉催产的事后,太医院问罪撤换了很多人,眼前这太医很面生,人看着也十分紧张,想来是品级不高的缘故,战战兢兢伏在地上:“微臣该死,能试的法子都试了,的确是容华主子生不下来,再不决断就更不好了。”
我打发环佩进去瞧,少顷出来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听听里头连叫喊声都不可闻,知道不假,叹口气,问这宫里的管事内监:“去回了皇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