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药谷外,叶三针将一根香点燃后插在地上,顷刻间眼前景物飘忽移动,不消半柱香工夫,已是另一番地形势貌。叶三针将未燃尽的香熄灭收起,起身往药田深处走去。
几经辗转,一间院舍赫然而见,墙瓦都有些残破的痕迹,园中栽种的花看得出许久未曾打理,因而旁边生出了好些杂草。这间屋子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连桌椅上都沾了层灰尘。
叶三针拾来一块抹布,稍微将落灰的地方擦了擦,指尖触及到研钵时,他停住了,随后将其捧在手中摩挲了一番。只听他自言道:“师父,徒儿许久未来看望,实属不肖。”
忽而想到什么,他接着又说:“师父,师弟他到底是惦记着你的,临行前,嘱托我替他看看你。当初师弟执意要入朝为官,师父虽将他逐出师门,但却暗中托付外界好友多加照拂,可见十分顾念师徒之情。师父,师弟他并不恨你,如此,你可安心了?”
那时,张太医还不是宫廷御医,而是药谷医仙,山居老人的二弟子。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他的医术小有成就,可山居老人不知,他的二弟子本是个志向高远的人,怎能耐得住一辈子就待在药谷?于是,终于有一天,他向山居老人辞行了……
“师父,徒儿跟随您学医多年,如今也算小有所成,恳请师父允许弟子出谷。”
望着跪在他跟前的二弟子,山居老人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那苍涩的嗓音说道:“明镜,你为何非出谷不可?”
“弟子不肖,望师父成全。”
为了什么呢?是啊,谁又不知道这世间浮华莫过名利二字,可鲜少有人能堪破。有多少人不曾想青史留名?有多少人不曾想富贵荣华?有很多的人,都只是普通人,因此他们会有普通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