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新家房子很窄小,母亲和继父住了一间,还有一间做了厨房,我和姐姐没房间住,就只能在厨房开地铺睡觉,那房子背后出井水二歪挖了个小小的井塘,虽房子周围挖有一条排水沟,但屋里总是润湿湿的。继父就给我和姐姐用两块木板垫着我俩睡在木板上,晚上总不敢睡死,没有安全感。厨屋的门是旧门是继父用铁丝扎起的门栓不起,而且隔墙用杉木皮缝缝很大,风吹对浪过,路过的人注意从缝里可以看到里面我和姐睡在那里屋里,我们的门只是用一根木棍撑起。
我十岁姐十五岁,我和姐姐知道怕羞。所以我和姐总不敢睡死。当年一九六八年正是文化大革命,听大人说这里打死人,那里打死人心里感到恐怖怕鬼,也怕活鬼。特别是我们隔壁的单身汉二歪,他平时做事懒散,在姐姐面前最喜欢大献殷勤想要姐姐嫁给他,姐姐最讨厌他,我和姐看到他恶心过路不望。他面貌粗犷。皮肤粗黑,总穿一身黑黑的衣服,黑衣背上有一层白白的汗霜,十天八天难换衣,一年难剪三次头。一年四季不漱口,牙啮有黄黄的一层,说话像放炮,使人不欲久看,他也可怜,从小他娘死了父亲娶了个后娘不管他,他一个人生活,穷的叮当响,家老宅的二间屋,黑洞洞的,什么家具也没有,晾在门窗下的被单上留下肮脏不堪的痕迹,一贯不讲卫生。姐姐很少和二歪说话。六十年代末那个女孩子和男的嘻嘻哈哈那就难嫁人,村子里的人骂你闹女人,不正经。姐姐老实巴交做事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帮家里做家务,割草、砍紫、粳米洗衣,家务活全靠姐姐做,我帮姐姐做帮手,有时跟母亲到菜园锄草。母亲会趁此机会给我和姐输灌一些人生道理,或是朦胧的性启蒙教育等等。母亲总是一再告诫我和姐:没有结婚。女人第一要学会尊重自已,千万不要把身子给男人。要不就不值钱了。好像女人的所有价值就在贞操上一样。母亲的话很有有道理,我们的门栓不起所以晚上我和姐特别警惕,两人穿长衣长裤睡觉。栊头旁边放着木棍和镰刀。
后来姐姐到生产队出集体工了我就负责在家煮饭,姐姐在队里跟和她同样大的满姣相处的蛮好成为了好朋友,满姣一个人睡叫姐姐跟她睡,姐姐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就去满姣家去睡觉去了,满姣是个人品很好不折不扣的美女。姐姐晚上一直和满姣睡直到嫁。姐姐和他的友谊,像陈年老酒,越存越香。
姐姐在满姣家睡安然觉了。我一个人在厨房开地铺睡觉,感觉很恐怖,晚上的时候,那些一尺来长的硕鼠们就大摇大摆在厨房穿行,抢食物,抢女朋友,抢地盘,打架斗殴,热闹得一塌糊涂,我一睡着有硕鼠就行我脸上爬,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鬼摸我,吓得我全身发料,整夜不安宁。农村的四、五月份蚊子特多,我们的房子就在田山中间,晚上点个灯光长角蛟子全飞进来了在屋子里飞来飞去。长角蛟子叮起又痛又洋,整夜被它们折腾的苦不堪言,整夜睡不着觉,家里又没蚊帐,母亲想尽千万百计办法,用小堆粗糠随它慢燃用烟来薰蚊子,整个屋子里像放烟屋弹,浓烟滚滚,这样蚊子没出来了,眼晴那里争得开,眼晴薰得红红的像兔子,也无法睡觉,到了下半夜糠燃完了就是蚊子的天下了。我一睡着一下,就叮得肩脸大快朵颐,它们就饱吃一餐。我整夜就翻来翻去,蚊子总是在我身旁左右翻飞居心区测,虎视目胀,寻机下手,像鬼子飞机一样狂滥炸,因夜困觉不足,白日疲劳不堪,病莺之徒,我那段时间瘦的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