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人敲我的房门,我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嗜睡了这么久。
窗帘拉的死死地透不过一丝光来,整个房间散发着一种似有若无的腐烂味,敲击大门的声音从小逐渐转为轰隆,听得房间里的我越发心慌和不安,回想今天是星期几,脑子却空白的很,夹杂着敲门声的还有一股熟悉的声音,在喊林袁,脑子还在翻滚着谁是林袁的时候,大门却意外地开启了。
我吓得脑子瞬间清醒,下意识的拿起躺在地上的酒瓶子走向客厅,如果是贼,那么他所受的代价可就不止我手里的酒瓶子了,我一定把他往死里打。
独居的时间过于太长的话,各方面的生活能力都要有所提高,比如,一直够不到换的灯泡,迟早,也要搭着椅子换掉,不然晚上回家会害怕;厕所水管或马桶堵的话,也要有能力疏通,要不然整个房间会挥发一种下水道的恶心味道让你的嗅觉受到一种严重的伤害;时间一久呢,这些能力便伴随着习以为常源源不断的涌进你的生活琐碎里,强大得足以支撑你的整个情绪脉络。
脑子里挥动酒瓶的动作早已练习了多遍,等待着时机千钧一发。我屏住呼吸,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房门外的脚步声也越发近了,我感觉他的手似乎已经覆上把手,只差轻轻转动一下,就能够在我眼眸里肆意妄为。我不禁握紧了手里的酒瓶,玻璃属性上黏满了手心里的薄汗,整个时间似乎开始一秒一秒的倒数起来,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膜瞬间穿刺过去。
一个人影从那道门外推门而入,我正准备握紧手里的酒瓶用力一挥的时候,他的脸进入我的瞳孔,那一霎那,好似心里某个高高悬起的地方,猛然地落下,想吃了定心丸一样舒心和放松,可我手里的酒瓶却在那一刻即将覆上他的头顶,我下意识的想要收手,却惯性的停不住。
然后他纤长的手指拔节轻松的使力及时的阻碍着那只酒瓶的轰然落下。
我有些气急,整个呼吸管道开始骤然缩紧,我才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是王郁,那他刚才喊的那个林袁,那,可能就是我吧。
带着这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我晕了过去,像沉入一个虚幻的梦境,无边无尽的水晶蓝,传说中这是代表忧郁和悲伤的颜色。我十分不愿意记起这个现实,比任何难以置信的噩耗来的更让人排斥。
所有的人都说林袁的性格真好,完全的乐天派,心理真强大。
每一次,当我听到这种赞美或是这种评价的时候,我的心里像是有100个声音在负隅顽抗一样,声嘶力竭的喊,这不是我,这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