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镂着凰鸟的金炉升起冉冉蘅芜香,刺绣着碧色缠枝莲的屏风将冷风遮挡。他从沉梦中醒来,恍惚中察觉了自己的变化。这不是十六岁的姬蕤的身体,而是,二十一岁的姬佾。他看着自己的指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匆忙穿了木屐,他便起身出门去。这宫殿内的摆设皆不是他的凤鸣宫,而是凰落宫。
宫门楼宇,一步步踏过都是破碎的过去。静默盛开的蔷薇花馥郁芬芳,也缠绵宫墙,小池塘荷叶已露尖角,还有秋千架下的人。
端庄优雅的美人静默回头,她的容貌宛如东风细雪,苍白而精致。那是终于令他区别惊弦和娴姒存在的,娴姒总是目光哀伤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去正视呢?她的凋零是你一手造成的,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苏越国公主,她本该活得自在,是因为你的蒙昧才让她不得不扛起一个帝妃的责任。他一步步走近,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切都在灰飞烟灭。这一切都是虚妄,宫廷是虚妄,花鸟是虚妄,连眼前的人也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