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蜀再回到东夏,若是驾马,也得是八九日的路程,含香一路闷闷不乐得模样,弄的我也好生自责,本来就性子恬淡的她怎么能驾驭得了马呢,索性我便以自己马术尚浅唯有挑弄她和沉央同骑一匹马,倒是有些发现,这只有偶尔能与沉央搭上话的时候,含香的眼中才会有着点点光亮。再加上这西蜀地势偏僻,自边城大败,途经东夏这条路连人家都少有,更何况是客栈呢,沉央浅笑,明眸温暖,夜色下取来火把点燃在这林子中的一块空地上,一边抚弄着那匹英姿飒爽的白马的马鬃,看着含香靠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显然已经睡熟了,我瞥了沉央一眼,喃喃道:“不是不会骑马么。”
此时已然是深秋,虽然这东夏边境算不得寒冷,可是毕竟是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我取下那日殷墨九留给我裹在身体上的袍子,轻轻的盖在了有些伴着轻微喘息熟睡的含香身上,月光衬着她浓密的睫毛,熟睡之中天真无邪娇小客人的模样,脸颊还泛着微红,沉央大概是听到了我自己絮叨着什么,走了过来,然后用余光看了一眼我披在含香身上的袍子,
“你这丫头好生单纯,我说什么你便信么,”沉央朗笑。
“你自己就不怕冷么?”他看了我一眼。
加了几根火把,沉央栖身坐在我旁边,火光映着他的侧脸,竟真的与墨九有几分相似,大概是他也看出了我脱下袍子一身轻薄纱衣包裹着的身子瑟瑟发抖,然后取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也当真是有些冻着了,于是很理所应当的说了一声谢了,将他的披风紧紧裹在身上,沉央却爽朗自腰间掏出一壶酒,然后转过头问我:“小公主,陪我喝了这壶酒,”
我说好,然后猛地接过酒壶,一饮而尽,此酒浓烈,喝了几口,便只觉得愈发的恍惚了,恍惚之中我看见沉央一脸温柔的面孔看着我,
“我找了你三个月,真的不想再把你送回那里。”
我却恍惚之中将沉央看成了殷墨九的脸庞,将所有爱到极致的愤怒与不甘全部发现在了沉央身上,他不挣扎,不抵抗,任我疯狂的捶打他撕咬他怒吼他为何这些日子都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