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暗云遮月。
凛风撞上纱窗砰砰作响,终是闹醒了榻上之人。睁眼时只觉双目灼痛,似一滴血落入清水般晕开,缭绕,怎般都挥散不去。
苏辞君十指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落满月牙弯痕。她不知昏睡了多少光景,冻僵的身子虽已恢复知觉,要动作仍是有些许勉强。
待那痛感缓慢逝去,苏辞君才抽得出心思打量她此时身在何处。
身旁无人,屋内稍显简陋,倒是干净。
她想起失去意识前,瞧见那人痛心神色,一双眼眸凝着她,真好似望得透前生今世般。
但她记不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而无论说什么,戏总归要做足的,他此时,仍是潇洒俊逸不理尘世的守山郎。
随风而来,追风而去,叫她不知到底谁才如那一轮明月,分明近在咫尺,顷刻又远至天边。以为能拥入怀的,最终只换来支离破碎。
欲拼凑,只让痛感更强烈罢了。
苏辞君恍然轻叹一声,闻得推门声响,眸底不自觉掠过欢喜神色,“守山郎”已唤出口,才见那暗红衣袍绽开浅淡笑意,竟是傅鸣春,“你可算是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