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发起了连续高烧,在外地各处大小医院门诊都检查治疗,却怎么也治不好。高烧的症状却很奇怪,是一阵阵的烧。上午太阳升起来时开始发烧,随着太阳位移,体温开始增加。夜晚也烧,最高体温甚至达到了四十点七度。有的医院都不敢接。
高烧持续了一个月,巨额的治疗费和营养费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好在我虽然不算什么富人,但这些费用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
那些日子,我几乎到了乱投医的地步。甚至一度寻找那些巫婆神汉什么的,那时候是不管是谁,只要能将我的病治好。要多少钱给多少钱。可是,正规医院和民间偏方什么巫婆神汉看了不少。该烧的还是烧,甚至病情严重到烧到昏迷的程度。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回到了阔别将近十年的老家。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给自己置办了一口棺材。找到了老家的大棚口(丧事的专业主事人,老家叫大棚口,大棚是移动灵棚的简称)给了他们丧事所需要的钱,还找了灵棚。带大棚口指出了坟地:我父母的坟前。(家坟规矩)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可笑又可悲。
由于我家三代单传,所以我没有别的亲戚,我也没有结婚,所以没人送孝,在大棚口的建议下找了一班哭丧队。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时,那家棺材铺已经将红漆实木棺材加急制造后送来了。那天,我昏迷了整整五次。
晚上,在舅舅的陪伴下,我静静的躺在停尸板上看着两步外的红棺材。那、将是我最后的归宿。
看了一会儿,我对忍着眼泪的舅舅笑着说:“人呐,一辈子折腾,最后不都是一样的下场吗?火化的是一个一尺的小盒子,有能耐的在外面再来一个大点的棺材,没能耐的就那么放到混凝土坑里。不火化的弄一个棺材或者匣子(薄皮棺材)。不也是最终归宿吗?不同的是,有后人的时不时的去祭奠一下,没有后人的,没人祭奠而已。等时间长了,谁还记得曾经有我这个人存在过啊!”
当我断断续续的说完话后,舅舅的眼圈马上就红了。舅妈早就捂着嘴出了堂门,外面传来她强忍的哭声。
“会好起来的,没事儿,舅舅在这呢嘛。啊,别乱想……”舅舅眼里含着泪安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