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二十九那天,伯爸从矿上回来,长期的劳累以及矿下暗无天日的劳作,四十来岁的男人却干瘦的不像样子。
当时牧臻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冬日暖阳,眯着眼睛很是惬意,一旁的阿喜带着胶皮手套,坐在小板凳上吭哧吭哧的洗着衣服,乳白的泡沫打得到处都是。
劲使大了,泡沫竟不自觉的飞到了某个洁癖身边,沾到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背,逐渐消融为一体。
很好闻的皂香,手背抬起来闻了闻,不刺鼻,不腻人,清清爽爽的香气。
微笑着抬头,想要说话,却暮然间透过栅栏的缝隙看到站在门口正在开门的男人,牧臻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人,黑瘦的像个鬼一样。
惊了一个哆嗦,回头拉了拉伯喜的衣袖,“阿喜,你爸爸?”
阿喜没有回答,站起身,愣愣的瞅着门口的男人,眼睛里的泪水不可遏制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划过细嫩的脸庞。
他的爸爸,短短半年,便不复记忆里的样子,瘦了,也黑了。
“爸。”男人走近,饱经沧桑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褶皱,明显的有如一条条沟壑,衣服旧而脏,洗不掉的煤色。阿喜心里难受,一把抱住了男人。
那是父亲的感觉,即使再瘦弱,也有着不可磨灭的伟岸。
“嘿,傻孩子,你哭啥。”拍了拍阿喜的背,男人却也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