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的是五世请缨,姚姝上辈子就挺喜欢这戏曲,听得多不说,被徐枕浓害的生前听得最后一首曲儿也是这个。讲的是107岁高龄的佘太君带领8个儿媳、两个闺女和孙媳穆桂英等十二寡妇及重孙满堂,五代人上殿请缨,奔赴疆场,平定西羌的故事。如今再次听到熟悉的词儿调儿仿若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她是永安侯夫人,在永安侯府中安分守己,渴望一生为夫家付出却日日独守空房的时候。
众人正入迷时,有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着徐芸道“夫人,永安侯夫人来了。”
其他人不受影响的看着戏,姚姝却是例外,许是那报信的丫鬟夹了外间秋凉,闻言她只觉浸透风骨。
永安侯夫人,王琅的母亲,她曾经侍奉,却总讨不了喜欢的婆母。
永安侯府和宁国侯府皆是受先皇亲封世代延绵,两府之间走动颇多,明面关系很是不错,徐芸慢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心下倒是疑惑苏氏生辰怎能请动永安侯府夫人,好似——没有人下帖子罢?那便是不请自来了。既然来了自是要好好招待,唤含香去找戏班子的管事让戏班子先停了表演。
看到永安侯夫人踏入屋她转眼唇角提了笑“陈夫人,你来了。”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她笑道“快坐下,再饮一杯热茶,去去刚才身上的寒气。”
没了唱戏声,一开始武屋子里的其他人儿还微微不满,不知道哪家的客人还道“唱得好好的怎得就停了呢?”今日苏氏宴请的有低品阶的夫人,但更多是平日走得近的妾。待到她们都瞧见永安侯夫人,想起自个儿的身份,这才禁了声。平日里那些个夫人的宴请单中从来没有她们的名儿,今日永安侯夫人来这,真叫人大吃一惊,同为妾室,苏氏还有这等能耐?而苏氏虽不解陈氏为何要来,此刻她却是风光四起,得意洋洋。
陈氏不屑同这些人儿纠缠,正眼都不给个,她面上带了几分柔柔的笑,同徐芸道“路过宁国侯府之时,以为里头有什么大喜事,想来祝贺祝贺,不请自来好生唐突了。”望了望周遭,早知宁国侯宠妾之事,却没想到徐氏一点手段都没有,还让妾室风光的办起了宴。她意味深长添“想不到是府中妾室生辰。”
陈氏的话徐芸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捧着茶盏,一手掩了上头,垂眸先闻香,面色也红了起来,却是没言语。
直至鼻尖叫清香充斥,才开始品茶,浅浅细细,回着后味儿甘甜,适才开口“是呢。苏氏她——入府有些年头,行为举止规矩,又为侯爷添了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也该风光一次了。”
怎能让外人知府中的糟心事儿?徐芸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