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妹无亲娘的天然奶汁可吃,价廉的奶粉、稀粥、白糖是她的基本生活。寒假,雾里云又回到野鸡山,带回了钱与衣物。十一个年头一去不复返,上次突然出现在门外,头带草帽眼架太阳镜,蔣氏猛眼未认出,还以为是过路的串乡外地人,直到雾里云叫了声“蔣姐!”蔣氏才反应过来。蔣氏叫一声“哎呀,是老幺哇……”眼眶刷地湿润,声调就变了形,差一点就要抱住幺兄弟痛哭一场,但她不是城市人,更不是西方人,强行纠正了声调,硬生生把眼泪吞了回去。人生各安天命,雾里云能回来看她,那是对她人生莫大的慰籍。因有了小孩的牵挂,雾里云可算是不回便罢,这一回就勤了。蔣氏欢喜得很,抱过路妹挑逗道:“寄兰子,你看你看是哪个回来了?叫幺爸!”雾里云抱过路妹,路妹对他一笑。雾里云说::“蔣姐,你怎么称寄兰子?”蔣氏说:“梁上邱家银锤取的名字。”雾里云半真半假笑道:“寄兰子?多俗气,我又不是没取名字。”蒋氏又改口称路妹。
雾里云以理性克服不习惯的带子麻烦,以别扭的心态当了保姆,蔣氏家人可以轻松一段日子了。“哦哦,偎偎……”唱着不习惯的摇蓝曲,背呀,抱呀,溜呀,哄呀,手臂好酸呀权当四体不勤的初练。路妹过上了一段舒适的日子。
雾里云又走了,他必需走。路妹又失落了,只能泡在床上哭醒了又哭睡着了,只能等待家人空闲下来理睬她,那幼儿的潜意识里己有了独立生存素养。“幺兄弟呀,啥时再回山?”目送下山的雾里云,蔣氏顿生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