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还是记忆中的老太君,但姚姝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姚姝,曾经的她对老太君是没有这么热络的,因为老太君总说她性子太过沉稳,不点儿也不似同龄的姐儿古灵精怪。那时候她还气了好一会儿,觉得老太君老糊涂了一点儿也不看重规矩。事实上宁国侯府是看重规矩的,但老太君不喜这群姐儿从小做什么都按着《女四书》,毕竟处世之道,夫妻之道不是照搬着书上的字儿就能做好的的。
拜会后老太君后,姚姝回山月客之时远远的就瞧见了徐枕浓。走近后发现徐枕浓红着一双眼。“姝儿姐姐...浓浓知道错了..浓浓不应去姑母处说姐姐不愿见浓浓..只是..”徐枕浓扯了扯姚姝的衣袖,又楚楚添“只是..浓浓当真不知道姝儿姐姐怎么变化的这么快..明明姝儿姐姐说过很喜欢浓浓,要把浓浓当作妹妹般疼爱..”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姚姝甩了甩袖子,故作小儿姿态,语带不满“我现在不想理你了。前些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同别人将我杀了。要我说你近些日子理我远些,兴许过些日子我对你又像以往那般了”徐枕浓似不甘道“姝儿姐姐怎得能因为一场梦就如此?《女四书》中有择辞而说,不道恶语之道,姝儿姐姐说如此伤人之话,真是..”“真是怎么?”姚姝反问“太伤浓浓的心了?那你可就要受主了,今后我虽会好好习得规矩,但也不会像先前你说的要我时时刻刻照着《女四书》做,大病后我可想通了。”徐枕浓一时语塞,只觉得面前这只比她大几月的表姐已经不似以往般听风就是雨了,毕竟还是九岁的小姑娘,难以想通之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姚姝真的是被风寒改了性子,又是哭着跑走了。
原地的姚姝冷笑了声,头也不回的踏入了山月客,姚姝也知自个儿同个小姑娘吵闹有些不可理喻,但想了想死前徐枕浓那诡计得逞的样子,就仇恨从心底出来。血海深仇,怎可能因暂未发生就一笔勾销?即使这辈子孤独终老,也要败了王琅,毁了徐枕浓。
“小姐,前些日子你和表小姐做的桂花酿可以拿出来品品了,小姐不是最喜欢桂花酿了吗。”红温长姚姝一年,心思稳重,不似绿意般也是小孩心性。她以为姚姝真的只是做了个梦才闹闹小孩脾气,毕竟徐枕浓横看竖看也只是个小孩,没真做错什么,关系闹太僵了自是不好看。“不喜欢喝了,你分给那些个院子里的丫鬟吧。”“是”微微叹了口气,红温心里只道是主子一日开窍了,不整日把一些内训,女诫挂口上了。
午膳之后,姚姝小憩一会儿,梦中全是以往种种,眼角微热,打湿了整个枕头。而这时姚茵正巧进屋。“姝儿,你怎么了?”轻轻摇醒姚姝,姚茵急切的问“又做噩梦了?姚茵是姚姝亲姐姐,府中二小姐,是除了徐芸以外对姚姝最好的,她不似姚姝一般以《女四书》为荣,反而喜欢看些杂七杂八的书,入这山月客也是随心意,从不拘着那些俗礼。姚姝揉了揉额,悠悠道“姐姐,我没事。这大中午的姐姐不小憩一会儿吗?”“噢,我听丫鬟说你方才同浓浓吵了一架,这便来看看。姝儿你以往不这样了,当真是因为一场梦?”眸子定定的看着姚姝,姚茵不解道。母亲不似她整日同姚姝在一块儿,自是看不出姚姝的变化,而自从姚姝染了风寒开始,姚茵心里真觉得姚姝换了个人。从那些怪异话本中也不是没见过这事儿,只是担心姚姝会不会也是被鬼魅上了身,再也不似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