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临近,日光薄凉。没有可以依靠的山头,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风凌厉地吹,卷得漫天的黄沙狂乱地飞扬,抛起来,又重重摔到地上。残阳如血。晕染了天边几片残缺不全的轻云。耀眼的日光一寸一过穿被染红的云彩。向苍凉的大地扎去,像一团火,慢慢地将世界熬煮,本该被黄沙掩埋的荒凉,却肆无忌惮飘荡在这空洞的天上。
她在沙漠中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略带倦意,每一步都走得艰难,然而很稳,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留下的那一串浅浅的脚印,却很快又被抹去了。她走了很多天,及膝的长发也顾不上打理,一绺一绺纠缠在一起,在风中划出数道柔婉却冷峻的弧线。黄沙夹在风中,有飒飒的声响。这寂寥空旷的黄色大地中,她只是一个黯淡的水蓝色小点儿。这沙漠,仿佛绵长的大海,没有尽头。一粒粒锐利的沙子从脚下擦过,将那双厚底的靴子磨破了,足底与滚烫的沙子相磨擦,血与黄沙融在一起。后来终于结了一层茧子,却也是暗红的。她依然不屈不挠地走着。沙漠绵长,没有尽头。她想起谁写过的句子,大漠沙如雪。
是啊,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尤其像梁国的雪,一下就是多少天。满世界纯洁的白。
他就在雪地的那头,笑吟吟地看着她,等着她。现在她就要朝他的方方走去,只是这次,有点远。远到她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