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在枝头高歌,林轻屿南巡已经有三五月之久,冯钰笙掐指算着日子,两人的私信来去十七八封,林轻屿的回信中总是夹带着一些小玩意儿,以至于现在冯钰笙在手里拆信封时总要抱着期待。
“王爷,王爷!出事了!”老吴干瘦的一把骨头跑起来咔咔响,他急匆匆地冲进书房,大气还未喘匀就断断续续地说:“六王爷和七王爷……”“他们怎么了?前一段时间唆使皇上革了我的职,把我二哥哄的服服帖帖的,如今又要干嘛?”“哎哟我的王爷,他们这回将皇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看架势,是要逼宫啊!”“师出无名,他们打折什么旗号?”“说是要清君侧。”“何人在宫中与皇帝会谈?”“王爷您真是神了!何煕载那个一根筋的小子又去皇帝耳根边上劝谏了。”“许是他带了什么重要的证据去,逼得老六老七只能提前动手了,这也真实不怕死。”“那王爷我们眼下怎么办,支援前线的军队还未集结完……”“现在有多少人?”“大约三千余人,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带上他们,立刻发一道勤王令,不必做得太逼真,反正一眼看不出破绽就行,牵我的马过来,我们立刻就走。”“是!”“再立刻让家仆知会尹明斐一声,叫他千万小心。”书房的主人走得匆忙,薄如蝉翼的宣纸被清风吹拂到地上,林轻屿的字迹清晰,用笔曲折——“文竹,南方恐有大乱,金陵如何?”
金陵尹氏整个府邸,处处灯火通明,连带寻常无人常去的后院假山也有了家兵巡逻,家主尹明斐气急败坏地在院内的太师椅前跺脚,一旁的婢女劝他坐下,尹明斐摆摆手,深吸一口气道:“你去看看阿鑫那边,叫俞振飞把他带过来。”“是。”婢女还未离开一刻钟,东院的火舌就窜上了天,尹明斐双手叉腰指着那边问:“是怎么了?怎么那里着火了?”“回老爷,许是反贼的兵把院子给点着了。”“呸,肯定是出事了,你赶紧带人过去。”“啊?”“啊什么啊,快去!”尹明斐继续在凳子前转悠,初夏的晚风本应该带着淡淡的花香,现如今却是换上了血腥气,他眉头紧蹙,不禁心忧道:“天下,还能是大兴的天下吗?”
“其实臣弟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希望陛下收回靖王的兵权,将兵权交给我和七弟。”“呵,你不就是要朕继续做一个令人摆布的傀儡吗?”冯钰竺根本不给六王爷正脸,六王爷也不恼,只是压低了声音奸笑道:“你可别忘了那日我带过来的妇人说了什么,她是当年咱们大哥的奶娘的儿媳,老太太手里可是有先帝的遗诏,五哥才是他认定的大兴的皇帝。就算没有我们兄弟此举,他也会在有一日,把你拉下皇位。”“何熙载已经给出证据,你们就别在这里装得人模狗样,先前是朕鬼迷了心窍,会相信你们俩的鬼话,他要是想做皇帝,在魏琪死之前就有机会,何必等到现在,你们才是迂腐至极,不过是进了魏琪的姻亲网,就忘了这天下本来姓谁了!”“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