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清走进厨房,一眼便将这里的一切看遍。借着从门外照进来的微弱光亮,衣清看清了那被放在灶台上的唯一食物——馒头,怀着试探的心理,他伸手轻触了一下其中的一个馒头,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早已冷透了,而且也不知被放了多久,早已变得硬邦邦的了。
屋外,那个女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衣清呆呆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手还戳着一个馒头,当下就以为衣清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嫌弃这个食物,便喝道:“不吃就别杵在这儿,还拿手碰!快放开!”
衣清不动声色的改变了手指的动作,食指微微弯曲,又伸出了大拇指来,拿了两个已经凉透了的馒头。待一切完了之后,他向女人微一行礼以示道谢,接着就转身离开了小厨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屋内没有热水,衣清将两个馒头吃完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片冰凉,胃也格外的难受。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着去寻找热水,毕竟在来宫中之前的那段日子里,他便经常吃了这顿没了下顿,甚至还与乞丐抢过食物。仅仅只是凉了的食物,他已经求之不得了。
他知道,倘若自己没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他可能早就死在了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想到那段记忆,衣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忆。他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然后便走出屋来,来到了梨树下。
正值梨花盛开的季节,衣清站在树下便可以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梨花香。小时候他喜欢梨花,所以每当梨花盛开的时节,他的哥哥便会为他摘一枝梨花插在屋内的花瓶里。如今梨花依旧,故人却以离去。
看着这满园的梨花,衣清心中郁结,拿出了放在袖袋中的笛子,举起到唇边吹了起来。
明月从云中探出了头,梨园其他人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此时硕大的梨园中只有衣清一个人。夜风有些寒凉,这让衣清不禁又想起当初也是这样一个寒凉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的却是刺鼻的血腥气。满目血色,风声瑟瑟。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琴声,悠悠扬扬,与衣清那孤寂的笛音不同,却又与笛音相和。衣清眸光微闪,却依旧没有停止吹奏笛子的动作。